深夜。

牧野看了看身边盘膝而坐的少年，平日里不羁的面容也开始变得认真起来。如果将眼前的少年比作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，那么此刻自己所扮演的角色，应该是一个雕琢者吧。而自己手上这把无形的刻刀，是否还一如既往的锋利，可以将这块璞玉雕琢成器而不出现败笔，牧野有些不太自信。

“管他呢，如果实在不行就把那家伙拉过来，既然是他的晚辈，他也不能老躲在背后看热闹吧。”牧野忽然想起了刚才离开的黑衣男子，年少时的瞑觉天赋让当时已经是九品地阶暝觉师，只差一步就跃入天阶的老师也赞叹不已，甚至忍不住内心的冲动主动提出想要收他为徒的想法。

可是，当时的少年，犹豫了良久，还是叹了口气拒绝了。毕竟当时的少年肩上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，那时候他所在的家族，并没有现在这样强大。而暝觉师在云荒大陆，每一次的出现，都伴随着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，当时的少年，是不想将家族推到千夫所指的境地吧。

不是没有勇气，也不是对成为一个暝觉师没有兴趣，更无所谓懦弱，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自己这样潇洒到没心没肺的地步，某些人身上所背负的责任，注定不能让他单纯的只为了自己而活。

牧野到现在依旧记得当初少年离开时的样子，修长而单薄的背影，被强光拉扯成边缘模糊的剪影，在逆光中显得格外的落寞与孤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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