拼模型边道:“治疗的过程,一般都是从弱到强,不会上来就用电流。他们会先安抚你,和你聊天,让你相信他们,获得你的信任,让你觉得呆的这个陌生的地方是安全的,可靠的。”
“然后,他们会给你看各种男人的照片,观察你的反应,猜测你的审美喜好。”
“如果被猜中了,他们会开始给你洗脑,一遍遍告诉你,同性是可耻的、不被主流接受的,如果你有宗教信仰,还会告诉你,同性是肮脏的、要下地狱的。”
“你反驳,他们会和你争论,呵斥你否定你,用言语羞辱你,羞辱你的性向,你的意志力在这个过程中会被慢慢摧毁。”
“他们还会给你闻难闻的气味,一边给你看男性的照片一边让你闻,闻到吐,产生生理厌恶。”
“然后才会是电流,无论多少伏,都会疼……”
江湛知道自己没忘掉。
就像他永远不会忘掉温哥华的冬天都多潮湿。
他只是没想到,回忆起来,细节还是那么清晰。
清晰到那天他干呕了几次,什么时候呕的,他都一清二楚。
记得年轻的护士过来,说他流了很多汗,给了他一包纸巾。
也记得那戴着口罩的白人医生问他:“疼不疼?”又说:“你在抖,这就对了。”
当年的江湛,作呕到想吐。
第一天结束,他在诊所外的花坛旁干呕了很久。
所有的忍耐都在离开诊所的那瞬间分崩析离。
会愤怒、会痛苦、会难过,会质疑自己的坚持、会想这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不能早点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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